最近,一篇介绍农谚的科普文章勾起了很多老年人的回忆,这其中与天气、农业相关的谚语属于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。但专家表示,这些谚语可能面临难以传承的窘境。
现状秋后拔稗草胜似借债
“‘秋前拔稗草胜似放债,秋后拔稗草胜似借债’,这句谚语用放债和借债比喻秋前和秋后拔稗草的不同效果。”几天前,网络公众号“嘉定发布”对朱桥农谚作了一番简介,吸引不少关心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市民浏览。对此,家住顾村镇的农民诗人袁骁龙老人回忆道:“父母和其他长辈教我背过上百条我们宝山本地的谚语,我因此受益一生,就像‘稻秀要雨淋,还要太阳出’,意思是稻子不怕雨淋,但要长得好,还得靠太阳照,这种农谚是农民在田间地头耕作或捕鱼时根据经验总结出来的,而且富有文学性。”
但记者走访询问家住青浦、崇明和原南汇地区的20多户经历撤村改居或自行购买商品房居住的原农民家庭后发现 ,家中不曾务农的中青年人对此一无所知,提及此事时,老人们都认为有些可惜,一位老人说道:“70年代以后出生的人最多只知道一两句了!”
困境秋虹挂海口,行人难行走
针对上述现象,上海市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“天气谚语及其
应用”代表性传承人秦卫堂深有感触,这位出生于1931年的老人不仅从小听着大量天气谚语长大,而且至今每年仍前往农村地区搜集资料不下十次,40年来,他先后搜集了743条天气谚语,但他发现,如今就连还在务农的人所能掌握的天气谚语也很少,平均每人只记得约 50条左右。秦老表示,老人极少将此传给小辈,因为他们不再务农了,小辈们非但不接触,还误以为这些农谚不科学。
对此,秦老表示,实践证明,至少三分之二的天气谚语至今仍不过时,他本人就曾在工作时运用“一日南风三日暴,三日南风狗钻灶”等天气谚语作出令人信服的高难度短期预报,比上级气象部门提早30个小时预报了“赤骨里暴”灾害性天气,对于极其复杂
和宏观的超长期年度预报,他也运用大量天气谚语作出过成功预测。他还认为这些农谚本身就是寓科学于谚语之中的成功典范,对于不务农的广大市民来说,它们是最通俗易用的气象科普内容,“就拿最近大家关心的台风来说,‘秋虹挂海口,行人难行走’这句就很有用,它指东方出现‘断虹’,预示台风将对本地有较大威胁,而且风力较大。”
愿景久雨闻鸟声,不久天转晴
在秦卫堂看来,市民们应当用更全面的眼光去看待天气谚语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,因为它的作用绝不仅限于气象学科普范畴,而是与生活乃至思维方式息息相关,从而愈发明白传承它的重要性。秦老举例表示,很多老人都喜欢搜集各种养生保健知识,殊不知天气谚语中有不少相关内容,比如大家熟悉的“白露身勿露,寒露头勿露”,指的是寒露节气的平均气温较白露节气下降了5.1℃,老人在这个季节里早晚外出时要戴帽子来抵御寒冷侵袭,如今科学也已证实穿衣者身上的热量主要从头顶上升腾散逸。此外,秦老还表示,天气谚语还富含哲理,能够启迪智慧,“‘久雨闻鸟声,不久天转晴’就是一例,下雨转晴前,湿度减小,气压升高,鸟类感到舒服,所以叫个不停,这就是‘见微知著’的辩证思维。”
秦老呼吁有关部门能在部分中小学校设立传承基地,鼓励学生学习一些谚语,并开展相关科普实践,勿让此“非遗”后继乏人。